火車鳴笛聲響起,早了在校生一步離開校園的畢業生陸陸續續的下了車,與相處了七年的彼此揮別,與家人團聚。
時光匆匆,幾年前的他們都還是青澀的低年級生,現在已經能夠毫無阻礙的通過經過魔法掩護的出入口,並自在的在麻瓜人群中走動。
揮別同車廂的羅蘭與里奇,習慣由家族派人送的亞爾杰拖著行李走到月台的梁柱邊,來往人群中偶有自己的同學,稍稍招手閒聊幾句,便又轉身離去。
和他不同,許多同年級的同學似乎都有在麻瓜世界居住過的經驗,像是昨日文森和芬里爾曾經談過的『手機』似乎就是麻瓜世界的產物,亞爾杰曾經在自習麻瓜研究學時理解到手提式電話的相關理論,但從未接觸到他們口中所談論的『手機』。聽聞是比雙面鏡還要方便的產品,不知道他一向無所不知到執事知不知道呢?
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好奇心壓過了以往的膽怯,他微微伸長頸子,忍不住想往同樣靠著柱子使用一台長方形鐵盒的婦女的螢幕湊近。
「亞爾杰──」
遠處傳來的聲音讓亞爾杰嚇得貼緊了牆面站直,他的哥哥伸長了手不斷揮舞著朝自己跑來,經過兩年復健,西歐多爾已經能夠正常的操控四肢,日常生活也沒有障礙,他一把將手中的花束塞進亞爾杰手中,伸手揉亂了少年的頭髮:「恭喜你畢業啦,可惜不能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沒、沒關係,謝謝哥哥……」愛惜的接過向日葵花束,亞爾杰將之緊緊抱在懷裡,樂得笑彎了眼。低頭將卡在花束中的卡片收進口袋裡,他見沒有看見其他人,向西歐多爾發問:「是、是凱伊德先生帶哥哥來的嗎?」
「嗯啊──老爸說他不太習慣人太多的場合就不來了,他在家裡準備慶祝的東西。是你神奇的賽巴斯欽用魔法帶我來的。」西歐多爾點點頭,才剛說完,他們口中的神奇的賽巴斯欽──凱伊德便帶著微笑上前,鞠躬問好。
「少爺,恭喜您畢業。」
「謝、謝謝你,凱伊德先生。」讓凱伊德替自己接過行囊,亞爾杰抿唇一笑,是打從心底的感到喜悅。
「老爸說他烤好蛋糕了。」拿起智慧型手機連點幾下,遠比亞爾杰要習慣麻瓜世界的西歐多爾對著主僕倆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聊天軟體中父親以笨拙的攝影技巧拍下的照片裡蛋糕上放滿了草莓,刷上一層半透明的糖漿,看起來煞是可口。
「車子已經備妥。」收回替亞爾杰整理衣領的手指,凱伊德像是早有預料般接續在西歐多爾之後說道:「兩位少爺隨時可以上車歇息。」
果然是賽巴斯欽……
西歐多爾極為小聲的在亞爾杰身邊感嘆,啪的聲收起手機:「那走吧,亞爾杰──」
「那、那個,哥哥──」
一手抱住了花束,亞爾杰另一隻手仿著小時候的習慣,抓住了西歐多爾靠近自己的那隻手臂的衣袖。
「怎麼了?」
「那個……你、你手上那個、那個東西……」
「你說手機?老爸也有幫你買一隻啦,只是放在家裡沒有拿出來。」
「不、不是,那個──」
「你要說什麼啦?」
「就是……」
斷斷續續和亞爾杰雞同鴨講了至少一分鐘,沒什麼耐性的西歐多爾忍不住用力捏了把亞爾杰的臉:「有話直說。」
「豪……(好……)」被捏得口齒不清,亞爾杰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確認凱伊德仍站在原地等待兩兄弟溝通後,把哥哥往自己的方向拉近:「就、就是,哥哥你說的那個手、手雞?可以拍攝對吧?」
記得跟靜和佩拉德聊天的時候有聽到他們說過有相關功能的……
「有啊,搞半天你只是想問這個?」從口袋中再次掏出手機放到亞爾杰手上,西歐多爾滿不在乎的偏過頭:「你要拍什麼嗎?」
「不是!我……我想跟凱伊德先生拍照……」
「那還不簡單?欸──賽巴斯欽──」
「哥、哥哥!」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是,少爺。」早已習慣西歐多爾對自己的暱稱,凱伊德面不改色,依然保持著自己近乎完美的執事風範。
「你家小少爺要跟你拍照。」一把推動身邊的亞爾杰,西歐多爾搶過亞爾杰手上捧著的手機,朝著錯愕的主僕兩人舉起,指了指背蓋上的鏡頭。
「等等看這個黑色的地方喔。」
「少爺?」
「那個──」
被哥哥往前一推,亞爾杰滿臉通紅的抱緊了花束,他該怎麼說才好──
「我,我想拍一張紀念照給爺爺,告訴他我畢業了……那個……凱、凱伊德先生願意和我一起拍照嗎?」
「……樂意之至,我的少爺。」
「要拍啦──一、二、三、起司──」
